第十四章战斗开始

连续的轰鸣声中，明亮的火焰在剑柄处闪动，射向扑上来的赌徒们，灰黑色的弹丸穿透他们的身体，鲜血炸开红艳的花。

龙牙的剑柄真的盘绕着一条青铜铸造的龙，背脊开了成排的弹孔，里面填塞了火药和弹丸。这才是真正的龙牙。不能被人看见的并非剑体，而是剑柄。由东方神秘铸剑大师和西方技师合作的武器，不仅是利刃，也是火枪。这是东方的第一把火枪，与这把传奇之剑结合，在冷夙夜手中运用自如。

冷夙夜挥舞着这柄火光四射的武器扑向子爵，细剑与龙牙在空中撞击，火花四溅，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嘶叫。

杀了他们！”子爵咆哮。

他虽然是个骗子或是地痞，但运用细剑的技巧相当捻熟。子爵击剑的步伐整齐，进退有致，那是西方贵族剑术的训练结果。而冷夙夜恰巧相反，这个优雅极致看上去还有点柔弱的男人，剑术凌厉凶猛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。龙牙的剑刃是通过东方铸剑秘术覆土烧刃”制成的，剑刃坚硬而剑身柔软，如同冷夙夜这个人。

冷夙夜舞剑成圆，捕杀而来的赌徒都开出猩红的血花，他强硬的气势和鬼魅般的身影镇压了全场。越来越多的赌徒从暗道涌了出来，厮杀成一片，弥良抱着头缩到柜台后，身边是那个刚才鄙视他没钱买酒的伙计，伙计已经死了，全身冰冷。

子爵不敢轻易用细剑和龙牙相撞，因为龙牙的剑质十分优秀，而且很重。他必须寻一个好的时机，一击即中。可冷夙夜的旋剑速度太快，几乎没有空隙，细剑在龙牙的剑圈外游走，却找不到机会。这时，子爵突然伸手拽了一名手下，把他推向龙牙。仿佛是一块肉投进了绞肉机中，赌徒的胸膛一瞬间破开血花，身体被刺穿。

子爵抓住这一刻进攻的机会，挺剑直刺。

冷夙夜的剑砍入人体时总有些迟滞，这一刻他所有的攻防点完全暴露，他不能后仰躲开攻击，龙牙还在赌徒身上插着，就在子爵的剑长和臂长都达到了极致，距离冷夙夜的鼻尖还有几寸时，剑突然加速，就像弥良刚才面对的消失的剑尖一样，在那一瞬间剑仿佛脱离了子爵的手，自动推进。

然而令人诧异的是，冷夙夜躲过了这一剑。

他以超越人体极限的角度后仰，人类的脊骨几乎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动作，像是被折断了的身体。剑擦着鼻尖划过，冷夙夜看到细剑的剑尖原来藏着一节可以伸缩的部分。

细剑走空的瞬间，从冷夙夜的袖管中滑出另一把剑，比龙牙短许多，但质地相同的剑，围绕着子爵的手旋动，把他那只握剑的手砍掉，手落地，切口处血如泉涌。

你不愿失去的东西我只有强夺了。”冷夙夜冷冷地看着子爵，首先是你的手，因为你赌在前面的是你的手，然后是……你的命。”

子爵没有痛嚎，只是苍白着脸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冷夙夜，后退了几步，挥动仅存的一肢，墙壁突然被人打碎，成排的火枪手操着笨重的火枪扫射，把在场的赌徒们也纳入射杀范围。鲜血流淌成湖泊，冷夙夜的黑靴子点着血泊，跳跃着闪避火点。

虽然你没有赢我，但是我可以告诉你，为什么我一开始不动手。”冷夙夜边闪躲边说。

很简单，等待进攻的时机！”

时辰指向八点。这座皇城数以万计的时辰表都在同一刻指向八点，因为它们经过彼此精密的核对。

虎豹骑枢机营的作风就是这样严苛，不允许有一秒钟的失误。

冷朔盟幽幽开口：开始了……”

乌压压的铁甲士兵冲进东城区与外界交接的界线，冲入这片皇土给贫民们保留的最后的土地，之前占领东城区街道的先遣队伍如潮水般涌动，护城河岸竖起一连串小型火炮台，火焰准备吞噬东城区北部。

准备冲锥！”舒兰素沉声命令。

嘿！别逗了！真的要用数百万黄金砸在墙上吗？我想我都快疯了！”言风边抱怨边拉动手边的开关闸，机械系统从僵硬开始运作，雷霆内部发出金属的摩擦声，一根钢制的冲锥从马车底部伸了出来。

开动！”舒兰素用车厢内固有的韧带绑住自己，以免待会被震得脑震荡。

言风咬着牙。尽管开着一辆价值不菲的武装马车往一堵墙上撞看上去像是在发傻，可是在那个鬼神般的男人手下做事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－－服从命令！他拉下扳手，在马甲中的尖刺，刺入那几匹烈马的体内，烈马如猛兽般嘶叫，冲向那堵墙。

墙壁的碎石瞬间被碾成泥浆，雷霆不断前进，冲破一堵又一堵墙。

然后呢？？”言风在一阵颠簸中大喊。

看下一步命令！松开马具！”

什么？！！老天！我在干什么－－－”言风边呐喊边拉动机关，马具松落，烈马四处窜逃，而马车由于惯性前进，最后在某个地方突然下沉……

弥良觉得天空突然裂开了，就在他即将被连环的枪弹打成马蜂窝之前。

仿佛是一块来自天外的陨铁，一辆巨大的马车落在他们和火枪手之间，原本要吞噬他们的火枪弹丸全部打在这个巨大的屏障上。

不需要留活口。”

冷夙夜悄悄把短剑收回去。龙牙之刃是双剑，就像龙不可能只有一颗牙齿。但他一般不使用短剑，使用双剑时，必是毁灭一切之际。

雷霆车厢旁的枪眼齐射，密集的弹丸一瞬间就汇成了压倒性的火力，把整面墙和火枪手们打成了筛子。

一个美丽的女人从车里跃出，在半空已经抽剑杀死了两个赌徒。

冷夙夜提着龙牙，在血路上缓缓走来，明亮的火光把他诡异的面具照亮。他的双眸冷冽凌厉，这是我的命令。进攻，不需要犹豫。今晚我们有授权杀死任何敌人！”

黎明即将来临，然而在黎明之前，总是最深的黑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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