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拜师

在海上无风无浪航行了三天后的清晨，罗伊尔总算告别了床铺。罗伊尔从弦窗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，海水呈现着皎洁的蔚蓝色，海面上风平浪静。海波是如温柔少女的裙裾。偶尔微风，只吹起了绝细的千万个粼粼的皱纹。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之下反射着点点金光，并不显得刺眼。原先令罗伊尔不适摇摆的微漾，已然变得轻柔而舒适。在罗伊尔看来，大海仿佛凝聚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的生命力，给人一种超越自然的深刻。

甲板上陆陆续续开始传来训练的声音，该去拜访一下希斯密尔魔导士了。”罗伊尔默默闭上眼睛，收拾情怀。便走出自己的舱室。希斯密尔魔导士的舱室和罗伊尔隔了几个位置，罗伊尔轻轻敲门，不一会儿，门咿呀～”打开，睡眼惺忪的希斯密尔出现在门后面，看见是罗伊尔，示意罗伊尔进门。

罗伊尔随希斯密尔进入舱室，随手带上舱门，希斯密尔的舱室异常干净，床铺干净整洁，房间里摆设简单，并无多少物品。正奇怪间。却听见希斯密尔道：年轻人，你看上去不是很好啊。”

罗伊尔道：老师看上去不错啊，想不到老师体质比我好多了。”

我，呵呵”希斯密尔道：我年轻时，出海冒险得多。这点风浪，还是经得起的”

罗伊尔大感兴趣，道：原来老师也冒过险。”

希斯密尔道：年轻人，我也年轻过。”

罗伊尔看希斯密尔没有讲述的意思，咳嗽一声，道：学生现在才来拜访老师，实在是不敬之极。”

希斯密尔道：没关系，没关系，这里不是很适合，我们换个地方谈话去。”说完拉起罗伊尔的手，念动咒语，白光闪动，罗伊尔已然到了一个巨大的书房里。书房以两面巨大的书柜做墙，满满的摆设着书籍，正中一个宽大的书桌，书桌后面一个看起来像是鹿皮缝制的沙发，几个凳子凌乱的摆在书桌边上。

希斯密尔将自己扔到了沙发之上，指着凳子，道：年轻人，自己拿个凳子坐坐。”

罗伊尔依言坐下，问道：老师这里是？”

希斯密尔道：这里是我的空间。”

罗伊尔大呀，问道：原来老师已经是凝实阶段的修梦者。”

希斯密尔点头道：看来，你的梦灵已经告诉过你了，你现在修炼情况如何？”

罗伊尔道：我们家梦灵只告诉我修梦的层次划分，还不曾有修炼方法。不知道，能不能……”

希斯密尔呵呵笑道：你想学习修梦？”

罗伊尔道：您看，您到哪儿都有着这么舒服的居所。就凭这点，我也很想学。”

希斯密尔想了想，伸出手，书架上的书开始挣扎跳动，像是争着要跳出书架的样子。未及，几本书从书架上方跳出，书页扇动，其中一本在罗伊尔头上敲了一下，又都缓缓飞到希斯密尔手中。

希斯密尔道：我不在你的梦灵现在对你怎么样，照理说，光明教会有一套自己的修炼方法，你的梦灵应该会把这套心法教给你。”

罗伊尔念起了心灵守护咒语，希斯密尔饶有兴趣的看着罗伊尔。罗伊尔道：和她没谈拢，而且我十分怀疑光明教会的修炼手法，会将人的意识空间，修炼成光明教会的神灵所想要的。”

希斯密尔赞道：你能想到这一点，很不容易。有些东西现在还不能告诉你。我这里有两本书。一本是德波尔的《基础梦修》。一本是魔法分析学创始人米凯内利的《魔法分析学理论基础》。”

罗伊尔奇道：《基础梦修》是修炼方法，这个《魔法分析学理论基础》是什么呢？”

希斯密尔道：米凯内利是近三百年以来最伟大的魔法理论家，独创了米凯内利魔法理论体系。跟你们目前学习的优格洛德古典魔法体系、光明魔法体系并称三大魔法体系。优格落德你知道吗？”

罗伊尔道：优格落德是上古时期的魔法理论家，我们从小学的就是他的《元素契约论》，他认为魔法是跟魔法元素签订契约使用魔法元素的力量，咒语就是契约仪式。”

希斯密尔道：目前，魔法体系分为三大体系，优格落德古典魔法体系，也称为元素契约体系，主要在剑兰大陆流传。光明体系也称为信仰感知体系，它的观点是魔法是信徒感知、使用神灵的力量，在光明大陆广为流传。米凯内利称为魔法分析体系，它认为魔法本质是精神的力量。这个是新兴的体系，流传不广。”

罗伊尔初次听到有这么多的魔法体系，兴趣十足，道：这几个体系，哪个强大一些？”

希斯密尔道：年轻人，这个问法本身就有问题。人类是没有魔法天赋。一开始的古典魔法是一代代人的经验产物。当魔法发展到一定阶段，就需要从理论上论证魔法的本质是什么。这样就产生了不同的体系。体系没有强弱之分，只是对魔法本质的不同解释罢了。在不同体系下，诞生了不少新的魔法，形成当今世上多姿多彩的魔法世界。而至于强弱，却跟你对魔法的理解程度、魔力大小、操控有关。”

罗伊尔接过魔法书，道：老师，你这边书籍可真不少。”

希斯密尔道：呵呵，我这里的书，不是那么容易读的，要循序渐进。读完了，再来问我要，有什么不理解的，尽管来问我。你不是我的学生，就算是朋友吧。注意，书不要搞丢了。

罗伊尔急忙道：老师言重了，只能说我不是军事学院的学员，但如果老师愿意，就收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。”

希斯密尔听罗伊尔如此说法，很是欣慰。起身道：罗伊尔，你愿意做我学生，那很好。你跟我来。”

罗伊尔急忙起身，希斯密尔伸手拉住罗伊尔的手，眼睛一花，已然到了另一个房间。这个房间摆满的乱七八糟的物品，随着希斯密尔的到来，一阵乱跳。半晌，一个戒指浮现在罗伊尔面前。

希斯密尔道：罗伊尔，你经常有公务在身，这个空间戒指我送给你。你也方便携带一些书籍行李。”

罗伊尔大喜，道：这么珍贵的礼物，学生……”

希斯密尔笑道：这个贵是贵了点，不过高级魔法品店里多得是。这个戒指空间不大，也就放些小东西，大一点的东西都放不下。算不上好东西。等你自己的空间修炼到凝实阶段，这东西就扔一边了，你等等。”说完，乱七八糟的物品又开始跳动。罗伊尔现在知道，那是希斯密尔在寻找什么引起的。

搞了半天，什么东西都没出现，希斯密尔尴尬的笑笑道：这玩意的使用说明书估计找不着了。这样吧，我示范给你看看。”所为，念动咒语。砰～”的一声，一堆破败的衣服出现在罗伊尔面前的地上。希斯密尔老脸一红，道：这东西好久没用了，里面的垃圾都没拿出来。”转身一个火球，将地面上的衣服烧个干净。

罗伊尔练习了几次空间戒指开启和关闭的咒语，不一会儿已经能熟练操控，猛然想起一个问题，道：老师，意识空间里的东西都能拿出去吗？我的梦灵，在我的意识空间里存在，是不是到了凝实阶段，就能在外面空间生存。”

希斯密尔解释道：这个在空间魔法里，称为空间消耗定理，某个物品的产生空间，叫作它的本源空间，比如你我的本源空间，就是你说的外面空间的。我们的本源空间，在魔法书里，都称为主空间。物体在本源空间，会不断的补充空间能量。而在异空间的存续会消耗这些能量，当空间能量消耗完了，物质就会回到本源空间。”

罗伊尔道：那消耗和补充的速度呢？”

希斯密尔解释道：补充速度和空间能量峰值，都是跟空间强度有关。而消耗数度计算要复杂多，跟空间强度，能量耗散有关。这么说吧，主空间里无生命的物品。在我的空间里，就算呆上一辈子，也消耗不完。而你我，只是聊天说话，个把月没问题。如果你我大战一场，估计一两天，就会弹出。这个就是使用召唤魔法时，召唤兽存续时间不一样的原因。”

两人且聊且走，希斯密尔带他四处闲逛，空间很大，到处鸟语花香，生机盎然。罗伊尔看多了，却发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希斯密尔道：我还没能力创造生命，这些东西只有表象，没有灵魂。我这个空间看起来很大，其实是一片死寂。我曾经捕获一些鸟雀，放到空间里，但几天就耗尽了空间能量。只能凭空造些假的花木飞禽，聊以**了。”

和希斯密尔聊天，时间过得很快。罗伊尔感觉自己学很多。晚上吃完饭后，辞别了希斯密尔，罗伊尔回到自己的舱室里。对手上的空间戒指越看越爱，把行李一股脑儿全装了进去。又跑到底舱向凯特他们炫耀了一番。惹得众人羡慕不已。

罗伊尔回到舱室，已然天黑，点上船上特制的隔离火灯，隔离火灯将火焰隔离在一个固定的水罩里面，打翻或者砸碎，火焰都会被封存在隔离层的海水浇灭。设计精巧实用，罗伊尔初见之时把玩了许久。

罗伊尔随手翻阅《基础梦修》，所谓的梦修，原来就是一种冥想方法。普通冥想讲究的是头脑无杂念。梦修冥想法，则是执念冥想。也就是执有一个引导念，将思维和身体调节到冥想的状态，隔绝意识和身体的连接通道，进入意识空间。

总的来说，梦是被动的进入意识空间，做梦时往往不知道自己在意识空间。冥想是意识完全沉寂，而执念冥想使得意识主动的进入意识空间。基础梦修里列举了众多的引导念。其中包括了光明教会的圣光引导。想象一束圣光，在牵扯自己的灵魂。也有攀爬念。想象自己在攀爬一条绳索，让灵魂脱离躯体的束缚。如此种种。皆能到达知梦的层次。

而进入意识空间后，就可以开始练习控梦。控梦是指在纷纭的其他空间投影中，创建自己想要的场景。一般进入意识空间时，场景。《基础梦修》，控梦方法也多种多样，比如，光明教会里的圣光洗礼法，想象通过圣光洗礼，改变周围的环境，达到控梦的效果。还有诸如门转换法，想象打开一扇门，门里就是自己想要的环境。还有书籍引导法，想象查看一本书籍的目录，翻页转换场景。等等法门不一而足。

罗伊尔大开眼界。又粗略翻看了《魔法分析学理论基础》。米凯内利认为，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振动，频率相同的物体，振动时会产生共振现象。魔法是魔力元素和精神振动的共振现象。所谓的米凯内利魔法分析法，就是将魔法现象，分解成不同频率的振动叠加。书中给出了不少简单魔法的分析案例，罗伊尔豁然开朗，平时一些苦思不解的问题适合有了解决之道。

当然，书上并没有涉及到具体的分析方法和修炼方法。罗伊尔的魔力和操控力不可能突然有什么飞跃，但书中提供了另一条分析问题的思路。罗伊尔迫不及待的希望进入下一章节的学习。

是时，已然是深夜，除了一些守夜的兵士，大家已经消息。罗伊尔耳畔只有船舰穿行于海浪之间的声音，单调而又美妙，让周遭显得更加寂静。罗伊尔感觉到兴奋之情无法抑制，根本就无法安然入睡。便起身按照《基础梦修》所言方法，开始修习梦修。

罗伊尔对光明教会本能的抵触，因此采用了攀爬作为引导念。首先以冥想的姿势，盘坐在床上，反复想象不断顺着一根向上的绳子往上爬，慢慢的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，不多时，感觉一种震动，突然不再需要想象，仿佛身子完全在攀爬绳子，触感，重力异常真实，罗伊尔兴奋异常，继续往上攀爬，慢慢的感觉身体飘动起来，罗伊尔心念一动，已然到了一个房间里，看见了初月。

初月冷冷的盯着罗伊尔，往日雪白的羽翼收在身后。安静婉约之极，看得罗伊尔心中大跳，道：初月，你果然在这里，原来知梦这么简单。”

初月道：你没有学圣光引导。怎么能冥想入梦的？”

罗伊尔得意的道：初月，你不教我难道就没地方学了吗？我现在开始梦修了，等我到了修梦第二层次，我给你造一个漂亮的大花园啊。”

初月道：你以为修梦就是开荒吗？种田吗?修梦靠的都是想象，基于你对物质的理解，你又怎么能理解生命这么复杂的东西？造物之难，你根本不知道，你能在第二阶段，稳定住你的意识空间结构，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
罗伊尔道：初月，我到过其他人的空间了，一片孤寂，在那里住上一年半载，估计我就受不了，可是你却要在这个更荒凉，更孤寂的地方住一辈子的，初月，我现在已经知道怎么进入意识空间了，我能经常来陪你吗？”

初月微微一颤，转过身，背对罗伊尔，轻轻的道：你来不来，我又管你不着。我已经习惯了孤独。”。初月的双肩似乎有些消瘦，一头柔顺的长发瀑布般的披在身后，一对巨大洁白的羽翼收拢在一起，时不时轻轻的颤动。罗伊尔看着她背影，好奇心压倒了那淡淡的心酸，想道：初月的翅膀整天背着，不知道重不重。这么多的羽毛，签订契约的羽毛也不知道是哪一根。”罗伊尔慢慢伸出手去，轻轻触碰初月翼尖的羽毛，初月猛地羽翼大张，一股莫名的恐惧从罗伊尔心中生起。罗伊尔急速后退，道：初月，不要冲动。”

初月旋风般转过身来，眉眼尖仿佛酝酿着巨大的风暴。随着初月的一声厉叫，一杆金色的枪在初月手上生成，化成一道金光，直射入罗伊尔的胸膛，一阵剧痛，将罗伊尔惊醒了过来，张口吐出一口鲜血。

于是战天骑士团团长罗伊尔，在刚刚习惯了船上生活，刚刚能下床的第二天，又躺到了床上。奥里斯郁闷不已，看罗伊尔已经伤重吐血了，本来打算交给罗伊尔的一堆事只能自己操心。罗伊尔毫无为人分忧的觉悟，乐得清闲，几日来白天找希斯密尔学习，晚上自己看书，对魔法的理解是一日千里，进步飞快。

罗伊尔又冥想了几次，毕竟在罗伊尔的意识空间，初月无处可藏，不过不管罗伊尔百般道歉，都对罗伊尔冷眼相对，不予理睬。不过罗伊尔对冥想的越来越熟练，开始尝试一些控梦的修炼。却发现控梦时，非常容易脱离冥想状态，从冥想状态醒过来。希斯密尔解释道，那是罗伊尔意识空间还没有稳定的结构，稍微一做复杂动作，就容易崩溃。

罗伊尔像个初学的婴儿，时刻保持着好奇，汲取着一切可以得到的知识。又对希斯密尔的图书馆垂涎三尺。不过希斯密尔坚持循序渐进，罗伊尔求了良久，才又给了罗伊尔《意识空间结构设置初探》《米凯内利初级魔法分析》《空间魔法入门》三本书籍。罗伊尔看这些书籍都是手抄本，估计无处可买，索性叫上雅儿菲尔，找奥里斯要了些纸笔，一抄了之。

跟老师天天相对的日子太难得了，要抓紧利用。这些书籍一时消化不了，先粗粗过看一遍，有个粗略印象。趁着老师在，一些主要的、大的疑点先搞清楚。至于细节方面，反正这些书看一遍是不够的，每次看都有新的发现，只能抄下来，等以后在使用中逐步印证。”罗伊尔对希斯密尔解释道。希斯密尔对罗伊尔的好学十分开心，不知不觉中对罗伊尔的教导又分外用心几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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